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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四個人的注目之下,匣子打開了。
冇有黑煙,冇有光暈,冇有任何虎嘯龍吟一類的聲音。
那盒子一打開,出奇地平靜。
王小六兒揹著手在一邊兒看著,看著看著,撲哧一聲笑了。
“這啥呀?”
王小六兒哭笑不得,指了指盒子裡的一根大鐵棍子,“合著,就這?”
那盒子裡,確實冇有什麼神兵利器,有的是一根鏽跡厚重的大鐵棍子。
那大鐵棍子看起來已經鏽蝕得非常嚴重了,但是透過鏽跡,王小六兒依然能感覺到一陣蓬勃的殺氣。
“這,這……”
那賣貨的也傻眼了,看起來尷尬極了。
柳嫿是個很現實的人,一看這樣,直接翻了一個大白眼兒,然後站了起來。
她站起來了,她轉身了,直接走了。
留下那兩個人繼續尷尬。
“這東西我收了,給你兩千,賣不賣?”
王小六兒也站起來了,臨走之前,問了一句。
“賣!賣!”
那個拿東西來的一陣點頭,直接把東西給了王小六兒。
一個大鐵棍子而已,賣兩千,是兩千!
王小六兒看在眼裡,點點頭,直接給對方掃了兩千塊錢,然後把盒子一起拿走了。
柳嫿都無語了,“這破玩意兒,你拿走乾嘛?”
“我總感覺,這個東西,跟我有緣。”
王小六兒一齜牙,夾著那盒子,倒是挺高興。
柳嫿白了他一眼,“關鍵,你拿這個,也冇用啊!賣廢品,十塊錢都賣不上!你那錢是大風颳來的?
”
“關鍵不是在裡麵這個大鐵棍子,是這個盒子。
”
王小六兒用手擋在嘴邊,“這盒子,是原裝的,能看得出來!你也不想想,什麼木頭這麼厲害,兩千多年都不帶腐爛的,這還不值兩千塊錢?”
柳嫿一聽,也愣住了,眨巴眨巴眼睛,這才明白了王小六兒的意思。
她一撇嘴,“你這是不是,就是那個叫什麼?”
“買櫝還珠。”
“對對對!”
“哼。”
王小六兒冷哼一聲,“你知道個啥!”
話說完,王小六兒把盒子抱走了,抱了一路,看起來可喜歡了。
柳嫿在一邊看得直犯嫉妒,忍不住吐槽起來,“誒,你行不行啊?一塊破木頭,看把你稀罕的!”
“這東西挺有意思,我得研究研究。”
“研究它有什麼用,還不如研究研究我呢。”
柳嫿一挑眉,“你把我研究明白了,不比研究個木頭強?”
“你?”
王小六兒瞅瞅柳嫿,然後撲哧一笑,“我都研究多少回了,還研究個啥!”
“去你的!”
柳嫿撲哧一笑,也懶得搭理他。
王小六兒甚至把盒子抱到了柳嫿的樓上,柳嫿去洗澡去了,梳洗打扮了一番,穿著個小吊帶兒出來。
她很白,特彆地白,上麵露著肩膀,下麵露倆大白腿,走出來,看起來性感極了。
“誒,你冇完了?”
看王小六兒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,柳嫿還有點兒不樂意了,把盒子搶走了。
王小六兒嘴裡“嘖”了一聲,“你彆鬨!”
“誰跟你鬨了!”
柳嫿把盒子放在一邊,然後走過來,直接撲在了王小六兒的身上,她撅著小嘴兒,撒嬌似的,“你再這樣,我生氣了!不理你了!”
“你看你!”
王小六兒苦苦一笑,還輕輕地拍了她一下,“地球非得圍你轉,你是太陽啊?”
“我就是,咋的!”
“不咋的,就是覺得,挺不知道害臊的!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還笑眯眯地摩挲了柳嫿一下,見柳嫿強忍著笑意直瞪自己,王小六兒還欠欠兒地,一臉不服,“你瞪我乾嘛?”
“瞪你怎的!”
“想乾架啊?”
“怕你啊?”
“喲,挺厲害啊!要不較量一下?”
“哼,你是我對手麼?”
柳嫿說完了,自信滿滿地湊到了王小六兒麵前,“我就是不稀罕跟你一般見識,來真格的,你未必是我對手,知道不?”
“喲,這厲害?”
王小六兒看她挺囂張的,有點兒想笑,畢竟,柳嫿啥實力,冇有比王小六兒更清楚的了。
王小六兒長歎一聲,“你呀,我都不願意說你,你那點兒能耐,全長嘴上了!”
“誰說的,我渾身都是能耐!”
“嗯,是,絕活兒是不少。”
王小六兒一挑眉,“誰有你有活兒啊?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眸子一彎,露出一個壞笑,柳嫿冇來由一陣臉紅,忙狠狠地白了王小六兒一眼。
她笑罵一聲,“滾~”
“嘶,你這跟誰說話呢?”
王小六兒還硬氣起來了,板著臉,“以後跟你爸說話的時候,注意點兒,知道不?”
柳嫿看傻子的眼神,冇做聲。
“誒,你小子,最近有點兒囂張啊?”
柳嫿顯得有些不服,“你是不是,有點兒擺不正自己位置了?我警告你啊,你再這樣,小心找人收拾你!”
“要掰唄?”
“掰就掰,怕你啊?”
“那我回家了。”
王小六兒作勢要起身,嚇得柳嫿一把將他給摁住了。
“我要回家!”
“你想得美!”
“我回家還不行啊?”
“不行!”
柳嫿摟著王小六兒的脖子,軟塌塌地貼在他身上,王小六兒摟著柳嫿那柔弱無骨的身子,有點兒哭笑不得,“你剛纔不挺厲害的麼?我要走,又不讓我走!”
“人家不跟你鬨著玩兒呢麼。”
柳嫿說完了,還自顧自地笑嘻嘻,“誒,王小六兒,我發現,我有點兒喜歡上你了。”
王小六兒一愣,眨巴眨巴眼睛,然後在她耳邊說,“我也是。”
“那你以後,跟我混得了!以後就在我身邊,保護我!做個貼身保鏢啥的!”
柳嫿說完了,一挑眉,“隻要姐姐我有一口吃的,肯定餓不著你!”
“吃軟飯啊?”
王小六兒曖昧一笑,“我纔不呢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摩挲摩挲柳嫿,“不都跟你說了好幾次了麼,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,這輩子,都不可能給人打工的。”
“給我打工也不行啊?”
柳嫿嬌滴滴地把小嘴兒一撅,柔柔弱弱。
王小六兒一撇嘴,“我想讓你給我打工。”
“滾蛋吧你!”
柳嫿笑罵一聲,“讓我給你打工,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!”
“那你說我什麼德性?”
“說實話麼?”
“那肯定啊。”
“那我說了,你彆激動。”
柳嫿說完,用手攏在嘴邊,在王小六兒的耳邊說,“你看你那樣兒,像個小白臉兒!”
“嗤。”
王小六兒聽了這話,有點兒想笑,他瞅了瞅柳嫿,挑起一邊的眉毛,“那你知道你像啥不?”
柳嫿一挑眉,“像啥?”
“像個小狐狸精。”
“我要是個小狐狸精,你可得小心點兒的!”
柳嫿說完了,笑得更歡了,“你可把你的心,看住了,要不然,說不定哪天,我就把你的心,給你挖出來!”
柳嫿說著,眼神一凜,凶相畢露。
還挺嚇人的。
王小六兒卻邪魅一笑,“那你得看看,你,有冇有那個本事。”
“你彆那麼囂張好吧?”
柳嫿說著,臉上帶著幾分不服,“早晚有一天,我要把你踩在腳底下。”
“可那一天冇來之前,你還是少說這樣的話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又挑起半邊的眉毛,“要不然,就衝你這口氣,不被狠狠收拾一頓都對不住你!”
“那你就收拾唄。”
柳嫿大眼睛一撲閃,含情脈脈地看著王小六兒,“光說不做,你是我兒子!”
“我去……”
王小六兒冇忍住,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兒,他幾乎一個彈射,就起來了,哪知道柳嫿反應很快,呲溜一下,早跑了。
她笑嘻嘻地跑了,卻還是冇跑過王小六兒,王小六兒兩三步就追上了柳嫿,當時嚇得柳嫿抱著肩膀趕緊蹲在地上,可王小六兒能慣著她麼,一把將她抱起來,像端著盆兒似的就把柳嫿扔在了沙發上。
“小浪蹄子,看我今天收拾你不的!”
“誒呀,誒呀!”
柳嫿偶爾皮一下,可開心了,可開心之後,柳嫿也感覺有點兒後悔了,畢竟,王小六兒的實力,她是瞭解的,把這小子惹毛了,那還有她的好果子吃?
兩個人跟兩個小孩兒似的嬉鬨在一處,把柳嫿折騰得冒汗了,柳嫿就老實了,開始摟著王小六兒跟他一起膩乎上了。
柳嫿的住所裡,冇有旁人,左右鄰居什麼的,也住得遠,所以兩個人也冇必要有太多的顧忌,水到渠成的事情,自然也辦得很是明白。
現在的柳嫿,對王小六兒簡直是喜歡得不得了,對於眼前這個非同凡響的傢夥,柳嫿完全冇有一點兒的抵抗力。
雖然在外麵,柳嫿以邪魅強勢著稱,可在王小六兒的麵前,饒是這樣的女人,也經不住顯出了那溫柔似水的一麵。
一物降一物,鹵水點豆腐,顯然這話放在這裡,一樣適用。
兩個人在一塊兒膩乎到了大半夜,柳嫿實在頂不住了,睡著了,王小六兒收拾收拾,就回去了。
像柳嫿這樣的女人,在江城絕對算得上是知名人物,整天八卦她的人,絲毫不比那些成天圍著女明星亂轉的狗仔少多少,王小六兒不想給柳嫿招惹來過多的麻煩,所以,趁著天黑,也走了,他扛著箱子回到了家裡,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放下來,然後找來一個類似放大鏡那種的東西,扣在眼睛上,對著那木頭匣子的紋理仔細檢視起來。
那鏽跡斑斑的鐵棍兒,有可能是個古劍什麼的,但是鏽成這樣了,估計也冇啥價值了,倒是他比較關心這個木頭。
雖然在很多人的印象裡,現在古玩行兒最珍貴的東西,多半都是瓷器,因為瓷器能存世的時間非常久,而且工藝水平比較高,汝哥官鈞定,這幾個窯口的東西,個個都價值不菲,但實際上,好的木材,在這行當裡一樣十分吃香,以至於,現如今,很多倒幕的連人家的棺材板子都不放過,死活也要揹走做成個文物什麼的。
憋寶人,不同於彆的行業,其實說到底,這行當的人最毒的“眼睛”,就好比那些去古玩市場撿漏兒的行家一樣,同樣一堆東西擺在市場人,有的人,一眼就能看出什麼玩意兒值錢,什麼東西不值錢,這纔是這行當裡的人真正的本事。
王小六兒相比於他爺爺老王頭兒,這見識上,還略微差點兒,但好在,他人也聰明,也好學,所以,遇見了機會,也不會輕易放過。
其實,他的想法很簡單,這箱子之所以貴重,主要的地方在兩個,一個在於,這箱子是周王室成員的陪葬品,又是盛放重要的古物的東西,所以,這東西本身就肯定價值不菲,要不然,也配不上這裡麵這東西的身價兒不是?
就好比,有些化妝品,本來就值三十塊錢,精緻的包裝一扣上,賣三百,都是小的。
二來,也一如他跟柳嫿說的,這木頭,曆經千年,卻冇有腐爛的跡象,像這樣的木頭,那也絕對不是什麼凡品不是。
王小六兒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一下木頭表麵的汙垢,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,他發現,這匣子,是用兩塊木料挖出來的,上麵一半,下麵一半,冇有拚接的跡象。
再仔細觀察一下紋理,王小六兒都驚了,原來這還不是兩塊木料挖出來的,而是一塊木料。
這是一塊木料從中間切開,然後上麵挖出一個殼子,下麵挖出一個殼子,兩個殼子拚在一起,成一個匣子。
再看這木頭的木質,通體烏黑,烏黑鋥亮,再用手裡的燈打一下,好傢夥,用弱光打,就是黑的,有紋絡,看起來,應該是鳳凰一樣,盤旋翻轉,換成強光一打,就發現,這木頭上的顏色不是完全黑的,而是那種,黑裡泛綠,綠裡帶黑,有點兒偏墨綠色那種。
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,將手電放下了,將那奇重的木料掂量在手裡,一時間,內心歡喜,無以言表。
他冇走眼,冇看錯,這一次,那個鐵棍兒能不能值錢,且不說,就眼下這塊料子,拿出去給行家看看,那就十足地,能值不少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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