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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向南低頭看看那小盒子,和裡麵的藥丸兒,心裡咯噔一下。
可抬頭看向眾人的時候,卻見眾人都看著自己,一臉期待。
他有些尷尬,嘴角抽搐了兩下,旋即哈哈大笑,對著眾人說道,“這個,這個就不用了吧。”
“誒,曲老闆,剛纔說的煞有其事,怎麼,現在又不敢了?適才你們都說著是鹿胎膏,這鹿胎膏,是大補的東西,為啥到現在還不敢吃了呢?難不成,這根本就不是鹿胎膏?”
丁翎在一邊也忍不住說道,“這什麼話,曲老闆是做這個的,怎麼可能看不明白?曲老闆,你直接把這東西吃了,他們也就冇話說了。”
曲向南喉嚨咕嚕了一下,看了一眼旁邊那老頭兒,“先生,你看這些人!您都這麼說了,他們還懷疑!這完全是不信任您嘛!我今天出來的時候,喝酒了,不太方便,要不,您替我嚐嚐,看看到底是不是像是咱們想的一樣,這就是鹿胎膏。”
那老頭兒一聽這話,氣得直瞪眼睛,他怒瞪著曲向南,看曲向南一抬手,直給他使眼色,他也不好發作,隻能乾笑一聲,“啊,那個,那個……”
他把那藥丸兒拿起來,看了看,然後鉚足了勇氣猛地往嘴裡一扔,直接一口吞了下去。
然後閉著眼睛,眉頭緊鎖地一甩,又猛地一頓,一直不做聲了。
丁翎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,“先生,是鹿胎膏麼?”
那老頭兒哈哈大笑,“是!是!這不明顯就是鹿胎膏嘛!我剛纔說,你們不信!嘿嘿,這不是,這不是……咳咳……”
老頭兒忽然臉色大變,站了起來,還冇等嘴裡的話說完呢,他身子往後一挺,一下挺直了,然後一陣劇烈的抽搐倒在了地上,“嗚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眾人一看,大驚失色,一個個衝上前去看,隻見老頭兒臉色鐵青,渾身抽搐,那沫子一層一層地往外冒著,看著都嚇死人了!
“先生!先生!”
曲向南嚇得趕緊過去攙扶,那老頭兒卻捂著脖子,指著曲向南,嘴裡帶著很多沫子對著曲向南大罵,“曲向南,我套你麼!”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言罷,他又一陣抽搐,昏死過去。
丁老大見狀一拍手,“誒呀,你們還看啥呢!趕緊把人送醫院啊!”
外麵衝進來的幾個夥計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上前,三下五除二,就把老頭兒架起來了。
鬧鬨哄的人跑了,包間裡的幾個人也冇跟出去,這一個個你看我,我看你,氣氛有些尷尬。
一個老頭兒罷了,跟誰都不相識,所以大家都不怎麼關心的樣子,唯獨這曲向南,額頭直冒汗,有點兒手足無措。
此時的丁翎也已經大概明白怎麼一回事了,抿了抿嘴,冇做聲,她也冇好意思多說什麼,倒是金彪,在一邊兒咯咯一笑,忍不住說道,“誒呀,曲老闆家的鹿胎膏,藥勁兒挺猛啊!”
曲向南忙一咧嘴,擦擦汗,然後才繼續說道,“啊,這個,咳咳……估計,估計是那東西配方不對,這老爺子,本身有點兒毛病,中風了應該!”
“哼。”
王小六兒在一邊冷笑一聲,悠悠地瞄了一眼曲向南,然後說道,“腰裡彆個死耗子,愣裝自己打獵的,多大能耐啊,遇上事兒也不看看情況,張口就來。
”
王小六兒說完,四周的人都忍不住笑,曲向南臉漲得通紅,怒目看著王小六兒,“誒,你誰啊?”
“在下不才,終南山學道。”
王小六兒對著南邊兒抱拳拱手,說的一本正經,明眼人都看出來了,這是挖苦曲向東和那個老頭兒呢。
曲向南惱羞成怒,啪了一拍桌子,“小子,你混哪裡的!”
“誒!”
丁老大看情況不對,連忙一擺手,“這位兄弟,是我請來的貴客,曲總看在我的麵子上,不要為難他!”
丁老大說完,直給曲向南使眼色,其實丁老大是怕兩邊兒打起來。
王小六兒的身手丁老大是知道的,丁老大是怕真打起來了,王小六兒直接就把曲向南打死了,這可不是開玩笑,像王小六兒這種級彆人的,真動手,打死個人,那也跟玩兒一樣。
曲向南明顯冇明白丁老大的意思,今天,他折了麵子,原本就下不來台,王小六兒冷言相譏,他更是按捺不住,他囂張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指著王小六兒大罵道,“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?不過是個小癟三嘛!小子,你彆太囂張,信不信,老子今天叫你出不了這個飯店!”
“你說什麼?”
王小六兒瞅了他一眼,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叫你出不了這個飯店!”
曲向南說著,用手一指王小六兒,王小六兒見狀,撲哧一聲笑了,他幽幽地看了一眼曲向南,耷拉著眼皮幽幽說道,“曲老闆,話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吧!
貧道適纔看你,烏雲蓋頂,雙目無神,今天晚上,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。”
“你特麼敢咒我?”
曲向南一聽這話更來氣了,抄起一個飯碗就對著王小六兒砸了過去,哪知道王小六兒微微一閃,那飯碗一下被王小六兒接在手裡,他微微側頭,斜睨著曲向南,二話不說把手一甩!
“啪——”
一聲脆響,王小六兒手裡的飯碗立即砸在了曲向南的臉上,一瞬間就砸開了花兒,曲向南捂著臉大叫一聲,“誒呀!”
他一個跟頭,直接倒飛出去,他捂著額頭一看手掌,滿手是血,當時就大喊一聲,“你兔崽子,你敢打我!”
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,手抓著門就往外跑,王小六兒斜睨著他,冷哼一聲,“什麼玩意兒。”
“兄弟,你,你出手太重了!”
丁老大看得心驚肉跳,忙道,“咱趕緊走吧!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說不定一會兒就帶人來了!”
“冇事兒。”
王小六兒一點不怕的樣子,冷冷地說,“你們先撤,我在這兒等著他。”
丁翎一看王小六兒一點不慌,剛纔出手,又極快,不由得眸子一閃,有些興奮的模樣。
她撲哧一笑,對王小六兒說,“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,知道曲向南是什麼人麼?你們都是江城出來的,冇理由不知道他的名聲不是?”
金彪在一邊也抱著肩膀,看起來,也不怎麼慌,金彪率先說道,“六爺這本事,你可能還不知道吧,就這地方,十個八個的打手啥的,根本近不了六爺的身,這種地方,我就不信曲向南敢用槍,他既然不敢用,就冇啥好怕的!”
丁老大看他們都不怎麼怕,也笑了,“少年英雄,這膽子,真不是吹出來的!”
話剛說完,外麵的門就被踹開了,緊跟著,幾個打手模樣的傢夥一股腦兒地湧進來,當先一個,滿身的紋身,他用手對著王小六兒的方向大喊一聲,“就是他,給我砍!”
“啪——”
話音未落,王小六兒把手一擲,手裡頭一支筷子破空而出,一下就紮在了那人的手心上,那筷子本不鋒利,但是速度太快了,一下就把男人指著王小六兒的手紮了個對穿,他大叫一聲,“啊——”
一聲喊出,人已經倒了,王小六兒麵無表情,一腳將桌子踢翻,那桌子呼啦一下就起來了,正對著門口兒,幾乎在同時,王小六兒吐氣開聲,猛出一掌,刹那間,那桌板上赫然出現一個大洞!
“咣”地一下,激盪的罡氣在室內捲起一陣狂風,一下就把後麵那些來不及閃避的混子轟了出去!
“嚓。”
掉在地上的一把砍刀,一下就彈了起來,王小六兒把手一順,長刀在手。
他斜睨著眾人,把刀尖兒往前一指,那幾個倒在地上的傢夥立即嚇得屁滾尿流,膽子小的,直接都尿褲子裡了。
王小六兒的表情,看起來並不猙獰,冷森森,攝人心魄,“找死是吧?”
“兄弟!”
丁老大見狀,忙上前,“給老哥一個麵子,手下留情。”
王小六兒聞言,瞅了丁老大一眼,然後對那幾個人說道,“今天看丁大哥麵子上,留你們幾條狗命,下次再讓我遇上你們,不留下點兒東西,一個彆想走。”
話說完,王小六兒把手一甩,手裡的砍刀一下戳在地上,“滾!”
那幾個人屁都冇敢放,嚇得連滾帶爬,直接跑了。
此時,丁翎等人也已經走了出來。
反正飯也吃完了,桌子也掀了,丁翎笑了笑,對眾人說道,“今天出了這個事兒,這飯也吃不成了,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,免得給老闆添麻煩。”
“啊,冇事兒,冇事兒!”
飯店的經理過來了,明顯他認識丁翎等人,老闆陪笑著,不敢多說什麼,還連連擺手說冇事兒。
丁翎瞅了他一眼,“這次損失多少,算我賬上。
”
話說完,她一拉王小六兒,“咱們走吧。”
“走吧。”
丁老大也一擺手,眾人隨之散去。
曲向南吃了個大虧,也冇敢貿然地找上來,這邊兒幾個人到了外麵,丁翎站定了,單獨地對王小六兒說,“今天發生的不愉快,很抱歉,希望冇有攪擾你的心情。”
“見多了。”
王小六兒淡淡一笑,揹著手,“你的事情怎麼樣了,查清楚了麼?有冇有什麼眉目?”
丁翎一聽這話,抿了抿嘴,旋即歎息一聲,“我調查了一下,冇什麼結果,現在還在排查呢。”
“丁小姐,其實,有一些話,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。”
“嗯?”
丁翎一愣,推了一下眼鏡,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,“有什麼話,你儘管說就是了,大家都是朋友嘛,你來幫我,我很感激。”
“我跟你說實話。”
王小六兒揹著手站在一邊,低頭,又抬頭,“今天你這個事兒,大概的,我也研究了一下,實不相瞞,我回去,也給你卜了一卦,按照卦象上的顯示,這件事的緣起,大概是源自丁小姐的感情生活,丁小姐不如適當地想一想,最近這些日子,是不是在這方麵有什麼問題。”
丁翎一聽這話,撲哧一笑,然後看看王小六兒,她擺擺手,告彆了丁老大等人,旋即拉了一下王小六兒往邊兒上走了走,這才繼續說,“你聽到什麼風聲了?”
“多少,也知道了一些。”
“你不妨直接跟我說,說你知道些什麼。”
“我不方便說太多,你自己查一下吧。”
王小六兒尋思尋思,又說,“蕭牆禍起,還是需得小心纔是。我想,在你的府邸之上,來來往往的人,應該不是很多,除卻那些傭人以外,你想想,還有誰去過那地方。”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丁翎曖昧一笑,“其實,我也懷疑到了,隻是我冇有說罷了。”
“是不方便說麼?”
“是。”
丁翎點點頭,“我跟一個男的,好過一陣子,後來又遇上一陣子,也一起玩兒過幾回,算起來,大抵上到過我這兒的,也就這兩個了。你方纔的話,暗地裡,也是在說這事兒,對吧?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然後又看向丁翎,“照理說,這件事不應該我來問,但是,我比較好奇,好奇,你這事兒,到底怎麼想的?”
“什麼怎麼想的?”
丁翎看看王小六兒,“我跟他,確實好過一陣子,斷斷續續的,也有兩年了,但是說實在的,我壓根兒就不怎麼喜歡他,也冇想跟他怎麼樣,說白了,他對於我來說,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。玩玩的事兒,他自己當真了,能怪我麼?”
丁翎一撇嘴,“在這社會上混那麼多年,逢場作戲的時候,其實不少,我相信,這一點你也能理解。
”
“我倒是能理解。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揹著手,“但是,有些事情,總要小心處置,要不然,會出大問題的。”
“一條狗而已,他想造反,也得看看他有冇有那個本事。”
丁翎說著,冷笑著看著王小六兒,然後又看向一邊,“有的人,都是慣的,不收拾收拾,好似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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