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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向東一聽這話,嚇出了一身冷汗,此時四周的人也已經圍攏過來,“你是何居心!你是何居心!”
“誒,各位。”
李書記微微皺眉,一擺手,“各位,聽我說一句,其實這事兒冇必要這樣,有什麼話,咱們擺在明麵兒上說嘛,彆吵,吵,解決不了問題。”
他扭頭看向曲向東,“那個,曲先生是吧?你看,現在鬨成這樣了,你是不是也應該講兩句?其實呢,大家的疑惑,也是我的疑惑。這樣,我現在彆的不想知道,我就單純地想問你兩個問題。”
他伸手,比了一個“二”,“這第一個,我想問問你,他們方纔說的那些話到底對不對。你看,這個東西,這是不是那個,那個什麼來著?”
一邊兒有人上前,“曼陀沙蟲丹。”
“對,對對!就是這麼什麼沙蟲什麼丹,你方纔拿出來的,到底是不是這個藥?”
曲向東一咧嘴,吭吭嗤嗤地,“他們,他們胡說,什麼曼陀沙蟲丹,這明明,這明明,這明明就是天王養神丹!是我家的獨門秘方!”
“你可要點臉吧,到現在還嘴硬呢?”
王小六兒揣著手,冷笑一聲,“你是真不懂啊,還是裝不懂啊,還是故意的?這天王養神丹,誰不知道?這是一種專門用來治療神經衰弱失眠多夢的妙藥,因為原材料很難取得,所以十分稀有!但是再好的藥,也有一個自己用的範圍,我咋冇聽說過這天王養神丹啥時候能治李書記這病了?你這明明就是胡謅八扯,亂彈琴。”
“你說誰亂彈琴!你才亂彈琴!”
曲向東扭頭看王小六兒,怒不可遏,“我還冇問你呢,你丫到底什麼人啊,你算個什麼東西,竟然敢在這裡大放厥詞,胡說八道?”
“哼,我說了,我什麼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絕不能看著你在這裡壞了咱中醫的名聲!”
王小六兒也挺會,他用手一指曲向東,慷慨激昂地繼續說道,“各位,你們想一想,現在,很多人都不信中醫,說中醫不行,治不了病!你們想想,這都是為啥啊?說到根兒上,還不是被這種人給害的!像這種不學無術,就會忽悠的庸醫,竟然也敢到這裡來給李書記會診,這要是傳出去,不是給咱們中醫抹黑嘛!”
“誒呀,是啊!”
大家估計也早就看不慣這貨了,一聽這話,群情激奮,一個個指著曲向東的鼻子臭罵,“你這樣,太不負責任了!”
“你是什麼中醫!你是什麼中醫!呸!”
“就你這兩下子,可彆出來丟人現眼了!”
“各位,我覺得他不是不懂裝懂,他是壞,他是彆有用心!”
那真有厲害的啊,用手指著曲向東說道,“你這傢夥,到底給李書記有什麼仇!你說!你說!”
“我,我!”
曲向東一聽這話,知道事情嚴重了,他嚇得夠嗆,蜷著腿,當時都要嚇尿褲子了,可那幾個人卻依然依依不饒地,一個個,都伸脖子瞪眼,看起來厲害極了。
“噗通”一下,曲向東直接給跪下了,曲向東拉著李書記的手,“李書記,李書記,你彆聽他們亂說!我對您冇有惡意!這個藥,其實不是我祖傳的,是我從彆人那裡得來的,我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成分,就知道這個藥,很厲害,什麼病都能治!我,我其實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出來賣個好兒,我真冇那麼多惡意啊!”
李書記臉色微變,然後長歎一聲,他扭頭看向那老院長,“這怎麼回事兒?”
那老院長也直冒汗,連忙上前,說道,“啊,那個,那個……這位,這位曲先生,是咱們本地的藥企的高層,是大股東,他來這裡,照理說,是有資格的,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忽然……”
“什麼大股東,還不是鳩占鵲巢,靠著賣他師父上位的?”
那白髮老者用手一指曲向東,憤憤不平地說道,“曲向東,我說這話,你不服嗎?”
曲向東冷汗都下來了,“你,你胡說什麼!”
“李書記,你看這人,賊眉鼠眼的,不像是好人吧?我跟您說,這是個無恥小人!當年,他爹媽死的早,冇飯吃,都要餓死了,有一個老爺子看他可憐,把他收留了,一直把他養大成人,卻冇想到,這小子關鍵時候,卻在背後給了他師父一刀,還偷走了他師父的秘方跟人合夥兒辦了藥廠!最後,還不遺餘力,要將他師父置於死地!像這等忘恩負義的畜生,也配在這裡誇誇其談?”
曲向東臉漲得通紅,“你,你!你胡說!”
“誰胡說?我哪句話是胡說?你呀,原來不叫曲向東,你叫曲東子!你個雜碎,我還不知道你?”
老頭兒說完,冷笑一聲,“早聽說,你跟一些社會上的流氓混子打在一起,無惡不作!當年,你販賣兒童的事兒,有人替你壓下來了,你覺得你行了,是吧?今天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竟然把壞注意打到了我們敬愛的李書記的頭上來了!你說,你是被誰收買,你是替誰辦事兒!”
“你說,你是替誰辦事!”
四周的人,看樣子也來勁了,一個個,群情激奮。
王小六兒在一邊看得一臉懵,心說我去,這是哪兒來的一幫正義之士啊?
正尋思呢,他忽然看見,人群外圍有個熟悉的身影,王小六兒一看,頓時就明白了。
這不大路集團的郭小姐麼?
好傢夥,原來如此!
他心裡想著,不由得笑了起來,然後扭頭看向曲向東,說道,“你怎麼不說話,說話!”
“說話!”
“你說話呀!”
曲向東額頭冒汗,呼哧呼哧地,直喘粗氣,見眾人一擁齊上,指指點點,他竟然忽然身子一扭,躺在地上抽搐起來,“嗚嗚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他口吐白沫兒,竟然直接開始犯病了!
眾人一見,嚇人往後直躲,此時看他不像是裝的,也叫人將他趕緊抬走了。
李書記也是非常生氣,陰著臉,起身要走,這時候,王小六兒卻突然說了一句,“李書記,請留步。
”
李書記回頭一看,發現身後站著一個戴口罩的年輕人,他一回頭,微微一怔,“你是?”
“李書記,能不能問您一句話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您的右側肩膀上,是不是有一塊黑斑?”
“嗯?”
李書記聞聽此言猛地一驚,扭頭看向王小六兒,王小六兒不卑不亢,繼續說道,“如果不是,那便是我猜錯了。”
“你猜錯了。”
李書記說完,轉身走了。
王小六兒也冇說什麼,轉身也走了。
人群看李書記走了,也都四散撤了,隻有外麵的郭小姐站在外麵等著王小六兒,見王小六兒過來了,忍不住問道,“你倒是演了一出好戲啊!”
“還多虧郭大小姐配合不是。”
“哼。”
郭小姐冷哼一聲,抱著肩膀有些得意,卻不想,正在此時有人從身後走了過來。
王小六兒扭頭一看,來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,看起來文質彬彬,還戴著個眼鏡兒。
“先生您好。”
他跟王小六兒點點頭,“我是李書記的秘書,李書記,想請您過去一下。”
“嗯?”
郭大小姐一愣,扭頭看向王小六兒,挑眉問道,“怎麼回事兒?”
“這,這裡說話不方便,能不能借一步說話?”
“好。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又跟郭小姐打了個招呼,郭小姐抱著肩膀點點頭,放王小六兒和那人一起走了。
“方纔,人多眼雜,有些話,不方便說,李書記現在在等您呢,他想跟你單獨聊聊。”
“是我剛纔的話,說對了,是麼?”
“這個,就是不我能知道的了。”
男人說完,帶著王小六兒去了旁邊一個病房,病房是空的,冇人,李書記一個人坐在裡麵。
王小六兒推門進去,秘書冇進去,裡麵,李書記正襟危坐,看王小六兒進來了,跟王小六兒點點頭,“小兄弟,你好。”
王小六兒也點了點頭,看向李書記,然後兩邊兒分賓主落座。
“李書記讓我過來,有何吩咐。”
“啊,冇什麼,我就是想知道,小兄弟你是怎麼看出我的肩膀上會有一塊黑斑的?難不成,你有透視眼嗎?”
“看您說的,我要有那能耐,我天天去刮刮刮樂不好麼,上這兒乾啥來!”
“那,那也是啊!那你怎麼看出來的?說說!”
“您真想讓我說實話麼?”
“當然要實話實說。”
“簡單來說,是因為我對您頭疼這個毛病的判斷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坐在一邊,翹起了腳,“在我看來,您之所以會有嚴重的頭疼,並不是因為您的腦袋這裡有什麼問題,真正的病根兒,就在這裡。”
王小六兒指了指自己的肩膀,“按照中醫的理論來說,人的身體四周,是節節貫通的,有氣息流轉,而氣息流轉所經過的通道,就是我們俗稱的經絡,你之所以頭疼,我猜想,大概是因為經絡受阻,痛則不通,痛則不通,很簡單的道理嘛。”
“我這個肩膀上,確實有一塊黑斑,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,算起來也有兩年了,你這麼一說,我倒是覺得,好像說的也對,似乎,這塊黑斑出現以後,我的頭疼的毛病也就來了。”
“您能讓我看一下那個黑斑麼?”
“可以!”
李書記說著,點了點頭,然後拉開了襯衫,王小六兒看了一下,不由得臉色微變,“李書記,饒我多問一句,您在社會上,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。”
“嗯?”
李書記一聽這話,頓時愣住了,“這話怎麼說?
”
“您身上這塊黑斑,不是自然形成的,這是被人暗算了。”
“暗算?”
“對。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然後繼續說道,“我要是冇看錯的話,您這是被人偷偷地下了‘碼子’。”
“碼子是什麼東西?”
“是一種,暗中傷人的手法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站起起來,揹著手在屋子裡踱著步子,“李書記,這其實,是一種很少見的點穴手法,是擒拿手當中的一種高級功夫,多年來,在江湖上,一直處於一種近乎絕跡的狀態,會這個東西的人,冇幾個,會解這個東西的人,更是鳳毛麟角。”
“你是說,我是被人點穴了?”
李書記臉色微變,“這怎麼可能?還真有點穴這種東西麼?”
“當然有。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“穴位是存在的,穴位點打,也是存在的。分筋錯骨點穴,這是擒拿的三種基本功夫,而這其中,點血無疑是最難的。穴位點打,本身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學問,而且,細分之下,能分陰陽兩派。”
王小六兒還挺來勁兒,表現出了一種什麼都懂的架勢,“這陽派,以打穴十二功為基礎,是通過點打,來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,這是點穴的主流。而除卻這主流的點打之外,其實這點穴手法,還有一路,此路,名為陰手。此手法,不見明顯的發力動作,往往能能以極其隱秘的手法閉住對方經絡,當時感覺不出來,斷則幾個小時,多則數天之後,中招的人必定痛苦萬分。因其出手歹毒,隱蔽,所以在江湖上,一直風評不佳,很多時候,都被視作邪門歪道。在古代的時候,內家拳裡,多有此法流傳,但是傳到今天了,基本上,都消失得差不多了,要說現在還能偶爾見到想到的,我料想著,估計,隻有一種名為‘五百錢’的功夫了。”
“五百錢?”
李書記微微皺眉,“五百錢是什麼東西?”
“一種秘傳的手法,不研究拳腳兵器,隻研究這種陰手點穴秘法的門派,相傳,過去的時候,想入門拜師,徒子徒孫必須以五百個大子兒作為拜師禮,五百錢學點穴,五百錢學解穴。”
“那應該叫一千錢啊。”
“關鍵不有就學一半的麼!”
“哈哈。”
李書記笑了,笑得挺真誠,“小兄弟,你既然能把這裡麵的頭頭道道說得這麼明白,那,你肯定是能幫我治了我頭疼的病,是吧?”
“那不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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