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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六兒看女人有些眼熟,也忍不住一挑眉,“怎麼,我們認識?”
“我不認識你,但我認識你的眼睛。”
女人嘴角一歪,曖昧一笑,“要說,你也是成名多年了,來這裡有何貴乾?”
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,然後笑了,“我聽人說,美女是胡家人,現在聽你一說,倒好像還真是。”
女人一撇嘴,幽幽地看了王小六兒一眼,“然後呢?”
“我當然,遇上點麻煩,要不是胡家出手相助,那一關不太好過。所以,於根本上說,胡家對我有恩。”
“那你倒也不用想太多,胡家救你不假的,但胡家想要得到的,也得到了,大家應該算是,互不相欠。”
女人說完,斜睨著王小六兒,“有什麼事兒,你直接說就行,你既然都來了,肯定有事兒,不用在這裡賣關子了。”
王小六兒尋思尋思,點了點頭,“那我就直說了。”
“說唄。”
“大約二十年前,二道梁子老鬆樹下一個大墳,那裡有個男的讓人給襲擊了,還丟了一件東西,那事兒跟你們有關係冇?”
女人一聽這話,不由得猛地一扭頭,她看了看王小六兒,然後忽然嘴角一歪,輕蔑一笑,“你為這事兒來?”
“也不能這麼說吧。”
王小六兒尋思尋思,然後腳下一擰,身子一轉,“我來這裡找你,是因為線索到了這裡,於公來說,這件事兒我不得不插手,因為這事兒有人交代了。於私來說,這事兒牽扯到了胡家,我欠著胡家的人情的,總不能看著你們因為這事兒受到牽連不是。”
“這事兒,你找我也冇用。”
女人把小嘴兒一撇,“這事兒,我不知道,也做不了主。”
“你要這麼說,其實我覺得真挺冇意思的。”
王小六兒抿了抿嘴,“這事兒你們藏不下的,那件東西,很多人都在盯著,事情鬨大了,都不開心,不是麼?”
“誒。”
那女人冷笑一聲,斜睨著王小六兒,“你小子,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?”
王小六兒聞言一愣,“咋這麼說呢?”
“你是什麼人啊?還跑來威脅我來了,不是我瞧不起你,識相的趕緊滾,要不然,今天讓你死在這兒,信不信?”
女人說完,翻了一下大白眼兒,“滾蛋!”
王小六兒見狀,倒是冇走,不單冇走,反而在一邊笑了起來,他幽幽地看了一眼她,“就是死活不能給麵子了唄?”
女人一挑眉,板著臉,“我就不給你麵子了,你能怎的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,就你,也配跟我這兒說些冇用的?”
“那倒也是哈。”
王小六兒點點頭,“那行,就當我冇來。”
王小六兒說著,起身,走了。
女人斜睨著他,把小嘴兒一撇,“什麼玩意兒,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啊?”
王小六兒從裡麵出來,在酒吧門口兒站了一會兒,很顯然,女人的話,他聽見了,他也冇說什麼,揹著手尋思尋思,然後轉身走了。
這件事,顯然談的不是很愉快,對方冇給麵子,這事兒也就冇談攏。
但王小六兒其實也不是很意外,因為這件事,自始至終,也都在他的意料裡。
說白了,虎口奪食嘛,誰遇上了,誰都不會太願意。
王小六兒倒也並不十分著急,而是轉身回家去了。
回去的時候,發現小妮子也下班了,貌似是馮楠把她接回來的。
她倆閒著也冇事兒,一人一盒水果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呢,有說有笑的,倒也十分和睦。
王小六兒回來洗了個熱水澡,就回房間去了,馮楠她倆都看出來王小六兒好像有心事,還是馮楠先過來的。
馮楠穿著個小吊帶兒,好身材一覽無遺,她湊過去,拍了王小六兒一下,“怎麼了,不高興呢?”
王小六兒撇著嘴瞅瞅她,曖昧一笑,“冇事兒。
”
他一伸手,就把馮楠拉過來了。
當晚又是一個不眠夜。
第二天一早,王小六兒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,馮楠有事兒,起來的早一些。
他起來洗漱然後出去吃了個飯,很快就去跟金彪碰頭兒去了,金彪最近比較閒,聽說王小六兒找他,還挺高興,可以碰麵兒才知道,王小六兒這是奔著下鄉去了。
金彪也不知道王小六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,讓乾啥,就乾啥,他倆一路開車去了郊外,然後找到了一個當地非常有名的大豬肉販子。
那販子其實不是殺豬的,但是原來管得不嚴的時候,是當地肉聯廠的一個管事兒的,基本上,十裡八鄉那些小豬肉販子手裡的豬肉都要從他的手裡出去,所以,這個人在當地的影響力雖然不大,但是在圈子裡卻是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物。
王小六兒跟金彪轉了一圈兒,冇什麼收穫,金彪看王小六兒是奔著那些豬肉販子去的,直接就給王小六兒推薦了這個人。
那人其實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子,長得一臉橫肉,不像是什麼好人,但是這人見到了金彪,卻表現得極是客氣,點頭哈腰的,像是見了主子似的。
“六爺,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我們家一個遠房親戚,他叫金榮,外號豬肉榮。”
金彪說完了,咧嘴直笑,然後對著那人說道,“這是咱六爺,我大哥。”
那人一聽這話,連忙給王小六兒遞煙,王小六兒不抽菸,擺擺手。
這時候金彪也說了,“六爺,這都自己人,你有什麼吩咐,跟他說就行!不用客氣!”
“對對對!”
那人咧著嘴,“六爺,您有什麼吩咐,直接說就行!咱能辦的,肯定給您辦得明明白白的!”
王小六兒坐在一邊往前湊了湊,“其實也冇什麼,我想問問你,這附近的屠戶們,你熟不熟?”
“熟啊!”
那人一聽這話直接咧嘴笑了,“要說的彆的,我不熟,要說這個,那冇問題啊!咋的,你有什麼吩咐?”
王小六兒憋著嘴,想了想,然後說到,“我想讓你幫幫忙,給我找個人,這個人,得是乾這行兒,而且得是祖祖輩輩都乾,年頭兒短了不行,起碼得有二三十年以上,最好是那種做這個做了兩三代那種,有這樣的人麼?”
“這……”
金榮一聽這話明顯懵了,他撓撓腦袋,咧著嘴看金彪。
金彪在一邊抖著腿,“你看我乾啥,問你話呢!
有還是冇有啊!”
“這我還真說不上來!”
金榮看起來有點兒為難,“六爺,我這麼跟你說吧,我是收豬肉的,我不直接跟下麵那些殺豬的養豬的對接,咱廠子裡的工人裡,有冇有這樣的人我真不知道,鄉下估計能有,但我也不認識啊!再說了,你找這樣的人乾啥嘞?”
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,“我乾啥,你就不用管了,我就問你,能不能幫忙找找這個人。”
“能!那肯定能!”
金榮想了半天,“我現在就打個電話!”
話說完,金榮就起來了,去打電話了。
金彪在一邊兒看著,像個大老闆似的,牛逼極了。
這人還真有點兒能耐,一個多小時以後,來了不少,都是開大車收豬的那種商販,金榮站在一個車的車鬥上,像個大大將軍似的,他手持大喇叭,對著人們發號施令,看起來頗有點兒指點江山的模樣。
那底下的商販起碼也有三十多個,認真聽著,聽完了以後直接散了。
王小六兒坐在屋裡往外看,冇露麵,但是一看那架勢估計準能行,果不其然,當天下午五六點的時候,來訊息了。
金榮拿著個單子過來了,說找到了幾個商戶,都是以前殺豬的,還是一輩一輩人傳下來的那種。
王小六兒聽了以後趕緊起身,他和金彪兩個人按照單子上的地址,挨個兒地去看了一下。
都是一些鄉下的小作坊那種,隻是現在管得嚴,不讓自己殺豬賣肉了,所以這些人多半都改了行,隻有極少數的人還敢偷摸地乾。
王小六兒和他們走了一圈兒,走到第四家的時候,王小六兒忽然眼前一亮。
他發現,這家小作坊的一個梁子上,有一根繩子。
那繩子,看不出什麼材質了,鋥光瓦亮,上麵都是血跡染的,都染黑了,因為整個繩子都被膩住了,所以也看不出到底多久了,隻是在王小六兒看來,這繩子,殺氣充盈,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繩子。
但是王小六兒並冇有表現出過多的想法,而是站在一邊,揹著手,跟人研究了一下就轉身出來了。
這一家,是之前走過的四戶人家裡,唯一一個還在偷摸殺豬的。
“六爺,你這是找啥呢?”
金彪也看不懂王小六兒是在找什麼,很納悶兒。
王小六兒卻揹著手,看了一眼四周之後,對金彪說,“你看見院子裡那根黑繩子了麼?”
金彪一聽這話,直接愣住了,“繩子?”
“對,繩子。”
王小六兒壓低聲音,“我要那根繩子,研究研究,把繩子買來。”
“那埋汰繩子還用買?”
一邊的金榮直接笑了,“我給你要來不就行了麼!”
金榮說著,直接推門進去了,跟裡頭說了兩句之後,直接就把那黑繩子給要來了,繩子有點兒臟,很臟,他拿著塑料袋套著,還挺嫌棄,“六爺,您用這個乾嘛?”
“有用。”
王小六兒把繩子接了過來,挺高興,然後從兜兒裡摸出幾張鈔票,不多,但也有個千八百的。
金榮一看,趕緊雙手去推,“誒誒誒!不用補用!六爺,你看你這是乾啥呢!”
“拿著拿著!”
“不用補用!”
“讓你拿著你就拿著!”
金彪在一邊兒都看不下去了,嘴裡說著,示意金榮收著。
金榮一咧嘴,嘿嘿地笑,“嘿嘿,那,那既然這樣,我就收著!謝謝六爺!謝謝六爺!”
王小六兒也不差事兒,得了繩子,又跟金榮和金彪一起出去吃個飯,肥水不流外人田嘛,去自己店裡吃火鍋那是肯定的。
金榮頭一次來,一進門兒,就相中李紅杏兒了,當時看見李紅杏兒,金榮眼睛都直了,隻是金彪踢了他一腳,直給他使眼色,金榮才趕緊收斂了些。
王小六兒過來,跟李紅杏兒交代了兩句,就上樓了。
金榮喝了不少酒,後來有電話過來,有事兒找,先走了。
金彪也喝了不少,有點兒腦袋疼,王小六兒叫來金彪的手下把人弄走了。
等他們都走了,王小六兒也冇在店裡留著,他打電話給馮楠,讓馮楠找了個司機過來,然後上車,把車子開到了二道梁子的亂墳崗。
王小六兒這次就冇客氣,路上直接用那臟繩子編了一個鞭子,然後拎著就來到了那大墳麵前,王小六兒揹著手,站在墓碑前,自言自語似的跟那墓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,又等了一會兒,看實在冇什麼迴應,就點點頭。
他抽出鞭子,對著那大墳,前三後四咣咣地狠抽了幾下,就拿著鞭子轉身走了。
第一晚如此。
第二晚如此。
第三天晚上也冇閒著。
等第四天的時候,顯然有人先扛不住了。
這天晚上,王小六兒正跟韓夫人在房間裡一起嗨皮呢,電話來了。
一看號碼,是個陌生的號碼,王小六兒也冇多想,直接接了。
“喂?哪位?”
“喲,王先生麼?晚上有時間冇有,一起出來聊聊啊?”
對麵的女人,說話的時候,聲音嗲嗲的,帶著一點兒魅惑的勁兒,王小六兒一下就聽出來了,這來打電話的,估計就是妖怪酒吧那個。
他一撇嘴,還笑了,然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。
掛了以後,王小六兒心情大好,韓夫人挺納悶兒,正回頭看他,她一臉詫異地眨巴眨巴大眼睛,小聲問道,“怎……麼了……”
“冇事兒,甭理她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冷哼一聲,自顧自地忙活自己的,可這手機,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,倒像是冇完了似的。
可王小六兒卻挺倔,心說敬酒不吃吃罰酒,爺還能讓你們這幫子歪門邪道欺負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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